原创 姐姐不是小孩子 来源/姐姐只说给自己听
人生总是这样，越怕什么，却终是到来，我怕老妈离开我，老妈还是走了，走得那么着急，一句话没有留下
原本大夫通知我们可以化疗，只是风险很大，需要我们承担，我们决定拼上一把，一切似乎都在好转，可心里总有个念头，还那么不好，而我起初只是把它当成我胡思乱想的产物，依然坚信着老妈一切都会平安
可事实始终总是不会让我们如愿，大夫要我去医院谈话，那一夜我没有睡着，那一夜我哭了一夜，害怕，担心，恐惧，充满了整个脑袋，当我到医院时，还是听到了大夫说的那句话，他让我们回家，带着老妈，那时我都不敢相信，就在两天前，我刚把转运珠赛道老妈手上，她很喜欢，而我也坚信那能给他带来好运，那天是老妈那段时间里吃的比较多的一天，我给老妈买了无名缘的酸菜米粉，老妈爱吃酸菜，还给老妈买了关东煮，她也吃了不少，还有糖葫芦也吃了四五颗。老妈还对我说不用去看她，让我好好上班，好好照顾孩子，周六那天谈话，我不敢相信，却又无能为力，老妈的心率飙到了140，大夫也无从下手，大夫把老妈新拍的ct给我看了，右肺已经全部被肿瘤侵占，已经向左肺进展，心脏也被肿瘤顶起，甚至将主动脉挤压到旁边，我也只是隐隐觉得这不好，但也不会那么快吧，我问了那句让我害怕的话，如果出院，老妈还能坚持多久，大夫的话如同晴天霹雳，“随时”。那两个字在脑袋里妈妈沉重，我记得周三妈妈说最近便秘，我为她上了开塞露，而这也成了我仅有一次的照顾。我至今后悔，生病期间我也只给老妈梳了两次头发，其余的都是老爸贴心照看。
周六和大夫谈完话，我不敢有丝毫的伤心，也没有给我伤心的机会，我要找借口，强装淡定的告诉老妈我们要出院回家，老妈那天那么难受，她始终觉得导致她难睡的原因是腹腔的积液，她要抽积液，还说出了那句“求求你们了”，我心难受，就想着不管怎样假装抽一下也行，我找到了大夫，大夫说，现在不敢对她扎针，疼痛只会使心率加速，老妈的身体根本不能抵住，我放弃了，告诉老妈，没有积液，只是发炎，老妈难受的说，能不能加点消炎药，然而大夫对她不敢用药，我无能为力，挂了周日的中医院门诊号，告诉老妈，准备去中医院试试，然后回家，老妈说她要去我家那边医院，我答应了，可我家那边医疗水平实在差劲，只是不愿她难过，假装答应，然后说了声，妈我先回去了，明天我再过来，老妈还让我回家照顾两个孩子。周日早上老爸对我说老妈开始发烧40多度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，等到医院时，老妈已经不能说话，浑身肿胀，但见我去了，她还是看了我。可能那是老妈看我的最后一眼吧，我决定让老妈直接回家，去中医院太折腾，救护车直接把老妈拉到了老家附近的医院，而我回家收拾东西，带上孩子，准备吃完午饭再出发，直到那时我还觉得老妈可能还能坚持至少一周，弟弟上学不好请假，我让他先买了高铁票返校，老爸跟抱着救护车和老妈一起回去，那时我还没有想到一切可以那么快，那也是我做的最错的决定
中午饭还没吃完，老爸打来电话，说老家医院觉得可能老妈扛不过一天，晴天霹雳，紧急给弟弟打了电话，随后我赶紧坐上车准备回家，而那时我还觉得医生一定在骗我，一路上精神恍惚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老家的，我只知道当我进门时，老妈插着氧气管静静地躺在那里，嘴里不时的发出呜咽声，那时老妈不知道有没有意识，但是已经手脚冰凉，可我还是看到她眼角留下的眼泪，直到我弟弟回来，老妈嘴里开始吐着泡沫，那时我开始害怕，感觉老妈离我越来越远，老妈总是这样，从来都没有履行过承诺，她说出院后要帮我照顾孩子，她说要在老家养鸡养猪给我们吃，她又食言了，大姐给我打了个电话，询问老妈的情况，我后悔接了这个电话，电话还没挂断，我就被叫了进去，我只知道，老妈没有插氧气管了，我只知道她没有发出呜咽的声音了，没有声音，一切静的可怕，面色开始发黄，长辈们让我给老妈穿上寿衣，我不知道是怎么穿上的，摸着老妈冰凉的手，最后握住了老妈的手，没有一丝温度，只是再穿外套时，老妈身上的余温在我手中，那个余温久久未散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，只知道回过神来时，老妈就静静地躺在那里，没有一丝表情，她手上还戴着我之前送她的转运珠，我静静地看着她，看着周围的人把老妈抬起，装进棺材，这一切，都像一场梦，我久久不愿相信，因为之前老妈还和我说话，之前老妈还自己下床，可之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泡沫，之有老妈冰凉的身体和没有温度的棺材静静地放在那里
我没有妈妈了，没有老妈的声音对我嘀咕了，没有人再听我抱怨了，也没有人在无缘无故的听着我肆意妄为的发脾气，老妈走了，我不愿相信，开始翻看之前和老妈的聊天记录，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叫我闺女，听着她不断对我的叮嘱，心里一阵一阵刺痛
不断的在老家翻动着东西，用力嗅着老妈留下来衣物的味道，好像这样老妈就一直都在
老妈一生都在节俭，把一切都省下来给我和弟弟，之前给她买的衣服还在包装袋里没有开封，我结婚时给她买的连衣裙也静静地放在柜里，老妈说要等着弟弟结婚时再穿，显然她又食言了
我开始不断自责，会不会，当时选择手术就不会有现在的状况，老妈会不会怪我，她之前难受的要求我们给她化疗，说这不用我们花钱，她自己有钱，是不是在责怪我不舍得给她花钱
可是没有，如果老妈能好我愿花掉所有的钱，可就算我想已经没有医院愿意收
我后悔，我内疚
老妈一生从未真能享福，一直都在为我们操心，担心我的生活，担心我的工作，担心弟弟的学业，担心老爸的身体，却唯独没有担心过自己
当我和老爸看着老妈的微信时，发现她自己省吃俭用存下了不少钱
这些她从未跟我们说过
我想老妈
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向老妈那样无条件对我嘘寒问暖，殚精竭虑
老妈，我想你
可老妈却一句话没说，也没留下一句话
